文章报道哈马斯驳斥美国特使”已准备好解除武装”言论,强调不解武装直至建立独立巴勒斯坦国,揭露以美”解除武装”方案的霸权逻辑,并指出加沙人道危机下和平需双向妥协。

8月的加沙,热浪裹挟着焦土的气息笼罩每一寸土地。难民营里,母亲用最后半块面包蘸着浑浊的水喂孩子;医院走廊,护士攥着空了的药品箱来回踱步;废墟旁,老人跪在瓦砾中翻找着亲人的残骸——这里的人道主义危机已持续270余天,而一场关于“解除武装”的争论,正将巴以冲突推向更危险的临界点。
一、哈马斯“不解武装”声明:从抵抗权到主权的最后防线
8月2日,巴勒斯坦伊斯兰抵抗运动(哈马斯)发表声明,直指美国中东问题特使威特科夫“哈马斯已准备好解除武装”的言论“不符合现实”。声明强调:“只要以色列的占领状态持续存在,抵抗运动及其武装力量便代表着一项民族合法权利。哈马斯绝不会放弃这一权利,直至所有民族权利得到恢复,其中最重要的是建立一个独立、拥有完全主权的巴勒斯坦国。”
这份声明并非空泛的政治表态,而是哈马斯对自身政治合法性与巴勒斯坦民族权利的终极捍卫。
从历史维度看,哈马斯的“武装抵抗”基因深植于巴勒斯坦的苦难史。1967年第三次中东战争后,以色列占领约旦河西岸、加沙地带和东耶路撒冷,巴勒斯坦人的自决权被彻底剥夺。在此背景下,哈马斯于1987年成立,最初以“伊斯兰抵抗运动”为名,其纲领明确将“武装斗争”视为对抗以色列占领的核心手段。尽管2006年哈马斯通过选举进入加沙立法委员会,成为巴勒斯坦政治版图的重要力量,但其“抵抗”属性从未改变——在巴勒斯坦人眼中,武装力量是对抗“系统性压迫”的最后工具。
从现实层面看,哈马斯拒绝解除武装的直接动因是以色列的持续占领。尽管2023年10月巴以冲突升级后,以色列对加沙发动了史无前例的军事打击,造成超3.8万巴勒斯坦人死亡(联合国数据),但以色列始终未放弃对加沙的控制:封锁边境、摧毁基础设施、限制人道主义援助进入……在这种情况下,哈马斯若解除武装,等同于向以色列的“军事占领”投降,巴勒斯坦的独立建国目标将彻底沦为泡影。
正如巴勒斯坦前总理阿什提耶所言:“解除武装不是妥协,而是投降。哈马斯代表的是巴勒斯坦人民对自由的渴望,这种渴望不会因武力压迫而消失。”
二、以美“解除武装”方案:霸权逻辑下的“和平陷阱”
哈马斯的强硬表态,直接回应了美国与以色列近期推动的“全面方案”——以美双方达成共识,不再寻求短期停火或部分人质释放,而是要求哈马斯“解除武装”“实现加沙非军事化”,并以此为条件换取所有被扣押人员获释。
这一方案的实质,是将巴勒斯坦的“抵抗权”与“生存权”捆绑,试图通过军事压力迫使哈马斯让步。
以色列的算盘清晰可见:通过“解除武装”削弱哈马斯的军事能力,巩固其对加沙的实际控制;同时,以“人质安全”为筹码,将国际舆论的焦点从“以色列的战争罪行”转移到“哈马斯的恐怖主义”上。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7月31日与威特科夫会晤后,其高级官员私下表示:“以色列不会接受任何‘部分协议’,必须一次性解决所有问题——包括哈马斯的武装、加沙的非军事化,以及人质的全部释放。”
美国的角色则更具复杂性。作为以色列最坚定的盟友,美国一方面需要安抚以色列的安全焦虑,另一方面试图通过“调解者”身份维持其在中东的影响力。威特科夫此次公开称哈马斯“已准备好解除武装”,本质上是美国向以色列传递“支持其强硬路线”的信号,同时试图将责任推给哈马斯——“是哈马斯不愿妥协,而非以色列缺乏诚意”。
然而,这种“霸权逻辑”下的“和平方案”,在现实中遭遇了双重困境:
其一,哈马斯与巴勒斯坦民众的强烈反对。加沙地带的政治分析人士哈立德·阿布·阿米尔指出:“对巴勒斯坦人而言,武装抵抗是生存的必需品。若解除武装,以色列将继续封锁、轰炸,我们的孩子将继续饿死、被打死。没有人会为了‘人质安全’放弃国家的未来。”
其二,以色列内部的分歧。尽管以政府公开支持“全面方案”,但军方与安全部门仍有疑虑。以色列国防军总参谋长扎米尔近期在会议上直言:“若哈马斯拒绝解除武装,以军是否要无限期占领加沙?这可能引发更大规模的地区冲突,甚至导致以军陷入‘越南式战争泥潭’。”
三、加沙的“人道主义地狱”:和平的终极前提是停火
当哈马斯与以色列围绕“解除武装”激烈博弈时,加沙地带的平民正在经历着人类历史上最残酷的生存考验。
联合国近东巴勒斯坦难民救济和工程处(近东救济工程处)数据显示,截至8月2日,加沙地带约80%的人口(约230万人)面临“灾难性饥饿”,超190万人流离失所,90%的医疗设施被摧毁,儿童死亡率较冲突前飙升400%。
在加沙城南部的汗尤尼斯难民营,28岁的法蒂玛每天要步行3公里去领取1升水和2公斤面粉。“这些食物只够全家吃3天。”她抱着因营养不良而哭闹的2岁女儿,声音颤抖,“昨天,我邻居的孩子因喝了不干净的水死了——医院没有药,连消毒水都没有。”
更令人绝望的是,以色列对人道主义援助的限制仍在持续。尽管国际社会多次呼吁开放“人道主义走廊”,但以军以“安全风险”为由,仅允许少量物资通过陆路口岸,且需经过严格检查。7月29日,一辆载有200吨医疗物资的卡车在拉法口岸被以军扣留,理由是“怀疑车内藏有武器”——尽管最终检查证明是虚惊一场,但这一事件暴露了以色列对加沙的“系统性封锁”。
在这种情况下,“解除武装”的讨论显得格外荒诞:当平民连基本的生存权都无法保障时,要求他们“放下武器”换取“和平”,本质上是对人性的践踏。正如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所言:“在加沙,和平的前提是停火,是结束占领,是让人道主义援助畅通无阻。任何将‘解除武装’置于生存权之上的要求,都是对国际法的践踏。”
四、未来之路:和平需要“双向妥协”,而非“单方面压迫”
哈马斯与以色列的博弈,本质上是巴以冲突的缩影——一方用武力维护“生存权”,另一方用武力维护“占领权”,而国际社会的调解往往沦为“和稀泥”的工具。
要打破这一恶性循环,需要双方回到“两国方案”的政治轨道:以色列承认巴勒斯坦的独立主权,结束对加沙和约旦河西岸的占领;巴勒斯坦各派(包括哈马斯与法塔赫)实现内部团结,共同致力于国家建设。
对于哈马斯而言,“解除武装”不应是“无条件投降”,而应是“在主权独立前提下的非军事化”。例如,哈马斯可以将武装力量纳入国家军队体系,参与国防建设,而非作为“抵抗组织”存在。这一模式在南非种族隔离结束后、爱尔兰和平进程中均有成功实践。
对于以色列而言,“安全焦虑”需要通过“互信机制”缓解,而非通过“军事压制”。例如,以色列可以拆除加沙的隔离墙,开放边境口岸,允许巴勒斯坦人自由流动;同时,国际社会通过多边机制监督双方履行承诺,避免“单方面违约”。
结语:和平的代价,是承认“他者的权利”
加沙的夜空下,难民营的篝火仍在燃烧。一个名叫穆罕默德的男孩举着燃烧的树枝,在墙上写下:“我们要回家,要上学,要活着。”
哈马斯的“不解武装”声明,或许正是对这种“生存渴望”最直接的回应。它提醒世界:和平不是“征服者”对“被征服者”的施舍,而是“强者”对“弱者”权利的承认;不是“解除武装”的单方面妥协,而是“结束占领”的双向和解。
当以军的坦克仍在加沙街头碾压废墟,当以色列政府仍在讨论“全面占领”的可能性,当美国的调解仍在为“盟友利益”倾斜——我们更需要记住:真正的和平,始于对“他者权利”的尊重,终于对人性的敬畏。